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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9-2 22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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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谭球从小就同住在溪湖区谭家大院里。其实谭球本名叫民伟,但发小们都叫他谭球,是因为他是院里院外发小们当中弹玻璃球弹的最远,打的最准的人。几乎每局都赢,所以大家都称他为弹球大王,并给他绰号谭球。叫习惯了这个绰号,他的本名反被发小们遗忘了。谭球家住在大院正中朝南房子,房里宽大敞亮,家具华丽且古香古气;谭球的父亲脸很慈祥但显得很老,仿佛似谭球的爷爷;下巴留着花白的胡须,可穿着很讲究。老夫妻俩领着谭球就住在这座安静的大宅中。据说,解放前这个谭家大院都是谭家的私产。我家则住在大院右侧的厢房,一铺通炕,屋地过道只能摆放一张窄长的地桌;可我家兄弟四个,加姊妹七个;每天里出外进,熙熙嚷嚷,家境虽贫寒,但家庭充满快乐。因我爸以前做过学校老师,谭球父亲每逢见到我爸都一口口称为先生,两家相处也不错。因此那时期,谭球经常或赖在我家里或邀我一起到外边玩,我们上山下河,弹球捉迷藏,每天都浸泡在快乐中。之后我们又同时人学,又分到同班,一起上学一起下学,又一起写作业,真有形影不离之感。可没过多久,我家因爸爸工作调动要迁居工源(平山区)。谭球听后很沮丧,愁眉苦脸好几天。一天放学,他对我说:“咱俩照个相做纪念吧。”
他看我犹豫,真像懂我心思,马上又说:“照一寸相才三角七分钱。我先付,你有钱再还我。”可我那里会有钱?实话实说,因家境贫穷,我从未花过钱呢。可和他分别留念也是我的愿望啊!我怕他失望,只好说:“来得及,等几天吧。”我闷闷回到家,左思右想:我既不能向家伸手,何不向外伸手呢!于是我拿起一个旧竹筐,向院外跑去。几天之后,我手里握着四角多钱——这可是我几天利用早晚废寝忘食到处拾碎玻璃等废品获得的资金啊。我自豪地把一半钱上缴给妈,
余额紧紧揣在衣兜里,邀好谭球,俩发小兴奋的直奔照相馆去。接着,我还特意跑到南山悬崖逢里挖了一袋刚泥(紫红色粘土),泥塑了一辆坦克车送给谭球。谭球也拿出五个玻璃球——没有弹过的,表面光滑无瑕,里面含有彩花精致的球送给了我。
工源和溪湖两地那时虽觉得很远,但我和谭球分别后仍有来往。可四年后,待我再去大院时,谭家 却屋在人空。我曾四处打听寻找,最终没有结果。只听邻居说:一年前,谭球父母突然相继过世 。临终前 ,父亲告诉了谭球是日本人遗孤。父母走后,谭球一度彷徨悲观。不久,谭球身影在大院里也突然消失了。有人说他投奔南方亲属,也有人说他被亲生父母接回日本了。他为什么在离开大院时没有告诉我呢?肯定有他的苦衷,可我在他深处逆境时却没在身边至今感到内疚!
弹指一挥六十年了,谭球送我的玻璃球虽曾精心保存过,但早以不知去向。但这张发小留影虽几经 动荡,我都精心牢牢珍藏着。每逢看着它,我都会情不自禁问:“好想你发小儿——谭球,你现在哪里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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